瓦乌佩斯河旅行记
2012-3-20 9:42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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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8日早晨10点钟由卡拉马尔镇小港口启航,启航前考虑到这一路的早晨和晚上,特特到商店约合15元人民币买了一小盘钓丝和大小3个钓钩儿,恰恰遇见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手拿一小瓶蚯蚓走过,5天来这满镇的男女老少没有跟我不熟的,因为我几乎为这里每个人写了中文的名字,不亚赛在这镇上刮了一阵强劲的中国旋风。
不管到了哪儿,孩子一贯是我的铁哥们,要了一条蚯蚓,挂在三个钓钩,坐在我们将要启航的船头上,刚刚将钓钩抛入水里,只觉握钓丝的手一阵猛烈的颤动,拉上来一条半斤重的鱼;调整鱼饵,再抛下去,立刻又拉上来半斤重另一条,这时我们的船起航了。
我们的CHALLENGER号铁船,长约20米,最宽处约4米。船主——欧拉朽(Horacio),35岁,拥有这艘船已经4年了。另一位货主兼驾驶——琼(Jhon)。另一条同样的铁船APOLO号,驾驶为胖大的海桐(Haiton),另一人虞卡(Yuca)。昨天我与海桐谈,他告诉我旅行免费。
因为水浅,所以两条船载了那一船的货物启航,河面又窄,而且全部是湾转的河道,转弯时船头须傍里手而行,太近了船头会搁浅,稍远了一些,船尾也会撞上外手的河滩。每条船上2人,一人驾驶,另一人要经常跳入河里,推、拉,或用木杠翘那船。当时即显示出船上四人身手之敏捷和跃中的呆和笨。
人家纵身跳入水中,行走迅猛,跃中总怕扎脚,跳水犹豫,行走试试探探。
船行出卡拉马尔约15分钟,赫然见两米长一条鳄鱼,由岸上缓缓进入水中,但后来4人下水、洗澡、抓鱼好像是没有什么忌讳,鳄鱼并不多。
行出40分钟,大肚子海桐船上的雅马哈涡轮发动机停转,电话后两个小时卡拉马尔驰来一艘快艇,送来了另一台,半小时换好继续上路。
第一天晚上天渐黑,两条船择较宽阔水域泊下,撒网捕获九条尺来长的鱼,煤气灶煮饭,厨下有土豆、胡萝卜、西红柿和饭蕉。鱼当时吃不完的,洗剥干净了用盐腌渍起来,牛肉也是,船上没有冰箱。
第二天起,我们吃的鱼主要都是鱼们自己跳到船上来的。货船上的货物凸起,跳上来的鱼蹦几下又回到了河里,但货船后挂了一条空的小艇,跳到那小艇里的鱼归我们享用,我们船经行之处,会有些鱼跳出水面,不知是受到惊吓,还是喜欢看我们的新奇。
跃中正事不会干,每天负责洗剥鱼,洗杯盘,搞卫生。
第三天的早晨,我们的乌尼甲河(Rio Unilla)与娄提甲河(Lotilla)汇流成为瓦乌佩斯河(Rio Vaupes),有了足够的水量,两船货物并入一船,那阿波罗号返回了卡拉马尔。
那倒过来的货物有好几吨,人家给跃中免费旅行,跃中当然要有报答的情怀,上午10点到13点,赤道附近的烈日下,跃中踊跃拼搏了一把,其实大件搬不动,我只能捡轻的搬,但之后尤其到了晚上,身体渐觉不支,吃了晚餐肠胃功能也紊乱了,开始腹泻。
由上船开始,当地四人喝糖水,咖啡也特甜,还饮巧克力,也许他们大鱼大肉的需要糖这碳水化合物,他们经常下水,热量消耗也大。但跃中的牙齿第二天便开始痛了起来。那天晚上腹泻也有好处,立刻解了牙痛。那晚跃中早早睡下,之后两天浑身不舒服,老了,老了。
那第3天下午的3点钟,才遇到了第一个像是个村庄摸样的村庄,叫作巴兰契吉达(Barranquillita),有十几间高脚木屋。一路上经过的,叫作什么莫罗筹港(Puerto Morocho),什么圣·酷渎港(Puerto San Cudo)的地方,也就是一两栋木屋,斜土坡下栓一条小木船而已。
那第3天的晚上5点半,殴来朽岸边猎枪猎到一头叫作Escopeta的野兽,头如鼠,体如猪,约有30公斤。洗剥了,盐渍一部分,风干一部分。
第4天下午3点到达米拉拂娄莱斯(Miraflores),算是个比较大的镇,到达之前船上二人沐浴更衣,货主琼手拿寸许厚一叠文件,军警逐一验看,上船揭开苫布验货,眼见昨天猎获野兽肉被军人提走一大包,琼又扛了一箱12瓶2·5立升的可乐,再赔上笑脸。17点10分上路,也没允许跃中到岸上镇里走一走。
河面越来越宽,水量也越来越大,驾驶已经不需要那么谨小慎微了,天黑以后,打开船上的大灯,撒开了欢儿的跑。电源来自蓄电池。晚间船上有一架旧电视,可以放DVD,竟然有几部中国功夫片。
每天除了吃饭,都是由琼来驾船,有时吃饭也不离开驾船的岗位,每天他要喝很多的咖啡,晚上什么时候困得坚持不住了就停船睡觉,极偶然他饭后能坐下来休息,看一会儿电视。
欧拉朽负责一日三餐,我曾要求过由我来煮餐,他没说话,依然是由他来造厨,他作的很尽责,绝不将就,每餐浓汤、菜、饭。早餐还经常烙玉米饼,在我看来简直是耗时、耗煤气。
第6天,13号,早晨4点钟启航,8点半到达库塔塔,也算是个大镇,与河平行一条街,长有三、四百米,两侧商家店铺,街上走一走,那是下午3点到5点钟的事情;上午8点半到下午3点这6个半小时,有一二十名军警登船,每项,诸箱、诸包清点,还包括了警犬检验毒品。船上2人与军警们忙,满世界只有跃中闲的无聊,把钓钩抛入水中,水中只有寸许长的小鱼,嘴太小,吞不下那钓钩,只会啃那钓钩上的肉饵。
反正是闲,肉饵被啃光了,就换上新的,下午一点多钟,昏昏欲睡的状况,只觉手中握的钓丝重重地一颤,急忙一拉,“哈哈哈”高喊着:“大鱼!大鱼!大鱼呀!”睡意全消,一面急急的扯那钓丝,赫然被我拉出水面的,是一百多斤重,双手紧紧拉住了我钓丝尾端的欧拉朽!原来他见跃中昏昏欲睡的样子,便开了个玩笑,由船的另一侧悄悄潜入水底。琼和众军警被逗得狂笑不止,东倒西歪,有两人差点儿掉到河里。
下午5点多离开库塔塔,后半夜1点停船,漆黑的夜,睡昏昏。
第7天,14号早晨醒来,欧拉朽告诉我,船上的货物在这里已经全部出手了,卸货后,他们将要返回卡拉马尔。我祝贺了他们这趟生意的圆满成功,要付一些钱给他们,他们坚决不要。我说我愿意接受搭我便船的善意,但一路吃喝我还是要付一些费用,他们还是不要,最后我勉强将4万比索(1$=1800比索)放在了造厨的案子上,留得太少,之后,每忆及,总觉留得太少了。
这小港口名叫普卡隆(Pucaron),一间大木板库房,3户民居,十几名军警。
泥途,半路没脚面水过一道溪流,西行两公里来到屿鲁帕里(Yurupari),那里五、六户人家,两个小卖店,有人指着一堆货物,说是中午有船去米图,我自炊了早餐之后,人又说船期改为明天下午。我两公里又返回了普卡隆。
下午3点,大约20人卸完了船上货物,与欧拉朽和琼挥别。
这里十几名军警几乎全都跟我学会了用中文描写他们自己的名字。而且有费尔南戴斯和库莱布娄二人写得非常漂亮。
那一夜,为了避雨,木板库房里水泥地上支帐篷住了一夜。
第二天,也是我旅行的第8天,15号。早晨军警们告诉我,西行200米,转南2·5公里,港口圣·费尔南戴(San Fernande),上午,将有船行米图。临行还切切叮嘱:这船是免费的,不要给钱,不要给任何的钱。
又是泥途,过一道溪流,来到港口,远远的雨林里若隐若现的能见到一户高脚民居,和船上人聊一聊,自己煮早餐时见到弗莱迪(Fredi),三十多岁,抱了5岁的女儿上岸而去,原来他就是船主,人说他到普卡隆军警那里去办理行船许可。他11点返回,开航前我问船资?船主一直冷着面孔,只是令我将自行车赶快搬上船,只是晚餐时见我先递上了饭钱,才开始有了笑脸。
我估计是军警们对弗莱迪说了什么,弗莱迪以为我没有吃饭钱。或许殴来朽二人已经对军警们说了什么,也未可知。
记得卡拉马尔小镇时有人问过我,我说是一路打工挣钱,人问我有没有船资?我就反问船资多少?人们终归没有说出船资的数目。只是开船的前一天,告诉我免费。行船后的第二天,我说我将付餐饮的费用,殴来朽曾反问:你哪里来的钱?我第一天到达卡拉马尔时,曾露营在警察局附近的公园草坪上。而往往我要是没钱住店,那里人们也就会推论我没钱吃饭。
那天晚上约8点钟停船,同船的还有老年夫妇,子、媳与2岁孙,共5口一家。船上货物装得满满,窄窄一处留给5口之一家;船主带了女儿,十七、八岁黑船工和我上岸,一户高脚屋约百平米木板平台上宿,天气不冷不热,无蚊,我铺了防潮垫,盖床单好睡。
16号早晨将近6点钟启航,20分钟后遇急转弯,激流险滩一处,船要恰当之处顺时针回环270度,急启猛冲,汇入激流,越过险滩。
早晨8点多钟,右岸前方2百多米处见一群野猪,十几头跳入河水,将要横渡,弗莱迪立刻调整方向,朝猪群直直冲了过去,那些可怜的畜生大概以为船是不会转弯的吧?或许他们以为船若到了他们入水地点时,他们已经到了河心了,但弗莱迪随时在调整着航向,船比野猪的速度更快,两者在河心遭遇,那位老先生壮年的儿子,双手操起三米长的硬木船篙,向最大的一头公猪头上狠狠一击,嘭!几秒钟之后,那畜生或许出于不愿葬身河底的本能,竟然朝船体游了过来,黑船工的巨斧立刻招呼了上去,公猪顺着船体向船尾游去,那里的老先生真够干练,迅速结个绳套,套住了公猪的脖子,黑船工迅速赶到,几斧头下去,那畜生只有四脚露出水面了。继而被人们揪出来,牢牢地绑在了船尾左舷。
接着又是一场追逐激战,船头绑了第二口,船尾右舷绑了第三口,品字型。
想来山林里野猪何等的威猛,等闲的猎户闻风而退;若非真正的骑士,谁敢觊觎?如今虎落平阳,猪处水中,被几个乡野凡夫随意的敲打。猪生际遇如此,不亦悲乎?生还得以上岸野猪诸君,可有写博客、面书(Face Book)者?当何以记取此等血腥一刻?悲夫!
当天下午14点半到达米图,军警们围过来,对那野猪有所评论,会不会是杀了受保护的野生动物要罚款,看起来船主和乘客面露恐惧之色。跃中的问题也很严重,军警指给我说我的签证2月28日到期,我已经逾期两个多星期了,他们没有看到我波哥大延了期的另一页签证;跃中当时合起护照,吹了两口仙气,口诵一声“疾!”再打开时签证期变到了4月30日。还表演能吹口气复原如初揪断的手指,使众军警大惊失色了老半天。
后来警车拉我进镇,到警察局问这问那,晚6点天快黑了,才放我自由。
米图的人也同样认为,卡拉马尔至此的旅途很危险,与卡拉马尔人的说法相同,只有船上人绝不认为如此,殴来朽说他几乎每月来米图两趟,没有任何的危险,起码跃中这趟旅行是安全的,两岸民众非常的淳朴。
也许走米图这条路是一个错误的选择,下面往巴西边界一段水域极其艰难。这条路选择的正确与否还要看由哪个角度来说。跃中暂且把它看作是老天爷给我的安排,或者说巧安排。
明天的路吗,明天或后天再写吧。
途次 哥伦比亚东部 米图小镇